倚在窗邊,望著掌心里的手機,心里不免多了些苦澀與痛楚。那一串長長的數(shù)字號碼,讓我的眼前又蒙起一層水霧。
一年了!再見你們還是在一年以前。那個下著雪的早晨,父母把我們帶回了鄉(xiāng)下,你們在知道我們要回來時,在村口等了我們整整兩個小時。那個時候的你們,早已在歲月的流逝中年老體衰:一頭花白而稀少的頭發(fā),一雙瘦骨如柴的手嗎,粗啞而沉重的聲音。無不顯示出歲月給你們帶來的殘酷。而我們的到來,卻讓你們的臉上充滿了欣喜與愉悅。
回來的時候,你們充滿了不舍,但你們?nèi)詮娙讨鴾I水與我們“歡快”地告別。當車子發(fā)動的時候,我在你們清澈的眼眸中看到了“一個又一個小小的我”。那時,我的心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碎成了一塊兒一塊兒……
回來后,我打了幾通電話,便再也沒有與你們聯(lián)系了。
……
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,我不由得攥緊了掌心里的手機。我不是不愿意與他們通話,只是害怕:害怕聽到他們的聲音,害怕自己會禁不住哭,害怕他們也會哭。
可是,我又是多么的想知道他們的情況。于是,在打與不打的矛盾中,手指不自禁地按上了綠色的通話鍵。“丁零、丁零、丁零……”歡愉的電話鈴聲在耳邊響起。“喂,誰啊?”蒼老的聲音從電話中傳出。我緊緊攥著掌心里的手機,低低的應了一聲:“是我!”“什么?”“奶奶,是我。”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,隨即道:“是乖孫女啊,你怎么不往家里打電話?你在那邊怎么樣?你的學習怎么樣?你那邊天氣冷不冷?多穿點衣服,別感冒了。還有,要好好學習,多幫幫你爸你媽,別讓他們在操心了……”聽著奶奶關切的問候,淚早已浸濕了我的臉龐。我緊緊捂住嘴巴,不讓自己哭出來。“喂,乖孫女,你怎么了?”我趕忙擦掉眼淚,哽咽著回答:“我沒事。奶奶,你怎么樣?”“我挺好的,別掛心,好好學習。”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“你這個孩子啊,怎么不往家里打電話啊?”電話那頭傳來沉重的粗啞聲。我知道,奶奶哭了。我的眼淚也止不住的從眼眶里低落。“奶奶!”電話那頭又傳來聲音:“唉,孩子,有空多打打電話。不要讓我和你爺爺擔心。”“嗯,您注意身體。”“好,好,打電話要錢,掛上吧。”“嗯。”很長時間,電話那邊沒掛。我知道,奶奶是不想掛的,只有等我掛了后,他才肯放下電話。于是,我輕輕按了結(jié)束鍵。這時的我,才發(fā)現(xiàn)臉龐早已濕透。
……
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,我的心情不再是灰蒙蒙的了。反而多了一些釋然,一些愉快。我真正知道了:原來,讓長輩放心,不需要付出多大的行動,像一個電話的小小問候,一杯暖暖的熱茶,便是對長輩最大的感恩了。
俯首窗外,我的心情格外明朗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