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拉巴爾的小說《過于喧囂的孤獨》中,主人公漢嘉的床被設(shè)計成了照片中的樣子。漢嘉是一個在廢紙回收站工作的打包工,他經(jīng)常偷偷把廢紙堆中的舊書拿回家或者去舊書店換錢買酒。睡不著的夜里,漢嘉會在這張床上產(chǎn)生許多不可思議的想法,并且憂慮自己有一天會被這些即將坍塌的書吞噬掉生命。每次讀到“將被坍塌的書吞噬掉生命”這段話時只覺得好笑,被書吞噬掉生命何嘗不是一種幸運。那滿滿的書是沉淀,在書下做夢,是否更甜也更美。
拖著一天的疲憊、乏味,躺在床上,看著那滿滿的書。心里的各種滋味翻涌而出,書成了一種寄托。現(xiàn)在常常覺得不可思議,何時養(yǎng)成看書的習(xí)慣,我想或許是因為劉國鈞的圖書館。
剛進劉國鈞時,驚訝于圖書館書量之多,喜歡一本一本書面前瀏覽。每次有壓力的時候,老是會用這種方式來放松,覺得有一種寧靜的力量在書與書之間徘徊。每每撫摸那些書,覺得書富有生命力,是作者用他們的生命去塑造。有的時候,一個故事就源于一個作者幾年的經(jīng)歷,這其中涉及的情緒和哲學(xué)思考是他一生的凝結(jié)。赫拉巴爾曾經(jīng)說道:“也許我活著并寫作,僅僅是為了寫出《過于喧囂的孤獨》。”
煩躁時讀一讀這些文字,也是一種舒緩。最愛赫拉巴爾的一句話,“如何抵御疲憊與憂慮……我必須穿上衣服走到人們中去,必須走進喧囂的孤寂中去,而我最樂意去的是誰也不認識我的地方。”不知道為什么讀到這句話的時候,心里反而有一種難受和心疼。短短的幾句話,把我心里的一些情感末梢狠狠地揪了出來,暴露在陽光底下。那些陰暗的試圖想逃避的,就這樣被他輕松的寫了出來。這些文字把我的心一遍一遍的剖開,那么溫柔,那么小心。而我又是那么的愿意。
人們都說書是人類進步的階梯,對我而言,書是不斷審視自我的一面鏡子,面對著她,我沒有躲避,反而興趣盎然地觀察我的內(nèi)心。